更别说,他现在还负有重伤。
“殿下可在此医庐内静养,周馥国路途遥远,这一路颠簸对殿下伤情恐是不利。”聂蔺洲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。
沉时桢轻声冷哼:“这沿途之中,只有这一处医庐。也是这大夫家住于此,为了救治身体不适的旅人才将家宅改建。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国师认为山匪不会卷土重来?”
国师府的府兵已被杀尽,但是对山匪而言,他们肯定会怀疑有没有漏网之鱼。前来医庐里查看,斩草除根是常理,穷凶极恶的人都不会想留活口。
山匪心思如何,常人猜测不到,但是往坏了想,这极有可能。
没有人敢拿亲王贵胄的性命开玩笑,聂蔺洲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拿来冒险。
“国师不必说了,本王随行,明日启程!”沉时桢一锤定音。
聂蔺洲无话可说,只得应声行礼跪下。
此时,文芜从屏风后转了出来,眸光尖锐:“这小人当真巧舌如簧,明明他不是第一次劫掠阿竹了,这次居然反说是救人。”
那些听起来天衣无缝的谎言,还是聂蔺洲在这短短几个时辰内想到的,可见他的思维多么缜密。
“天下就没有戳破不了的谎言。”沉时桢冷道,“且让他逍遥一阵吧,祭祀大典由他出使,现在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。”
如果因为他而搞砸了祭祀,那父皇的责罚可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。
“你不必担心,聂蔺洲被我这么一通质问,以后他不会再敢对阿竹下手了。”沉时桢见文芜忧心,亦是宽慰。
文芜摇了摇头,低语道:“我不是担心他对阿竹会如何,而是这沿途中你与这小人同行,他会不会对你使出什么手段。”
一个无官无职的国师,在私事上不可随意用权。但这一回涉及到了祭祀之事,一旦沉时桢在祭祀中惹了什么意外,于国于民都是重灾。
聂蔺洲真想加害沉时桢,这一趟前往周馥国,必会大做文章。
“如今随行的只有宫中的巡卫,聂蔺洲无人相助,不会敢下手。这一趟还是安全,你不用担心。”沉时桢相信他的铁骑队也会暗中埋伏,任何刺客都近不了他的身。
文芜没说什么,心里虽然担忧,但她也知道此时不能折返。
“我先去厨房给你们做些好吃的。”
因为聂蔺洲忽然到来,这也是耽搁了足足有半个时辰。
在做出一顿美餐后,文芜回屋提笔写信交给了医庐的大夫。
“劳烦大夫帮我将此信送到驿站,八百里加急送往周馥国青柳庄。”文芜给了大夫足够的银子,郑重嘱托。
跟聂蔺洲在一起,无异于与狼共舞。
就算他不敢在途中下手,入了周馥国,他定会想方设法收买一些江湖杀手对付沉时桢。
一个明着的护卫根本无法保证护得好沉时桢,要想周全,还是得另寻庇护。
“送信时还请大夫千万小心,最好不要让人察觉。”文芜也没多做解释,多塞了一些银子给那大夫。
只要这信送到,他们便无需担忧其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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