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杨旭东分别后,刚刚回到下榻的钱溢飞便接到通知:明天与毛齐五共同会审卢运凯。从那一刻起,他便永久落下失眠的毛病。漫长的一夜被惆怅煎熬得支离破碎,他在痛苦中艰难地辗转反侧。忘记老卢,忘掉共事多年的老战友,这是眼下他必须要完成的任务,但这种任务,却是一种致命的摧残。
经过一宿漫长的心理准备,最后照着镜子,他终于找回那冷血的表情,“老卢……我真的无能为力了……真的……如果有来生,我会还上你这个人情……”面目逐渐狰狞,但心中却痛苦万分,好似一把钢锯正在来回扯动。
牢门在铁锈的呻吟声中被推开,强烈的阳光刺得卢运凯睁不开眼。他抬手遮遮双目,不料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,随后来者将他粗鲁地拖出门外。
刑讯室内热浪朝天,熊熊烈焰将每张面目烤得油汗四溢。钱溢飞坐在毛齐五身边,一个吸着纸烟,一个流着汗,谁都没说话,明显的面合心不合。
打手将卢运凯扔到电椅上,锁紧四肢后,冲毛、钱二人点点头。
“卢先生,你是怎么认识这位钱先生的?”毛齐五掏出手帕抹抹嘴,冰冷的询问从绢帕后,一丝一缕准确无误灌进卢运凯的耳朵。
卢运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他最关心的,就是如何保住钱溢飞。某些人肯定想利用自己来打压老钱,这不用考虑,他用脚趾都能猜到,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:他们究竟想如何利用自己?从被捕到现在,卢运凯始终未承认自己是共产党,但他承认与否并不最要,只要他有这个嫌疑那就足够了。而保密局中的某些人,所需要的,恰恰也就是这个“嫌疑”。
“他找我看过病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主动找过他?”
“当然,不只找过,我们还挺熟。”
“很熟?你们熟到什么程度?”
“知无不谈,比如说,他和手下哪个女人上过床?哪个最有女人味……”一记电闪雷鸣的巴掌,将卢运凯的头抽成九十度转角。
毛齐五摆摆手,制止打手的粗鲁。虽然他对卢运凯的“女人经”并不感兴趣,但只要他开口说话,就是个很好的楔入点。“他还对你说过什么?”
“还说……噢!对了!还说想跟我弄点药,他最近总觉得自己有点腰酸背痛……”
微微一笑,毛齐五不得不打断他:“你是共产党么?”
“我?你说呢?”
叹口气,毛齐五瞧瞧一脸苦笑的钱溢飞,再次向卢运凯发问:“那么你觉得,他是不是共产党?想好了再说,免得我们浪费时间。”
“他?”卢运凯打量一下满屋子的刑具,沉吟片刻,突然大声说道,“他就是共产党!”
“嗯?”整间屋子的人全愣了。毛齐五看看怒容满面的钱溢飞,又不可置信地瞧瞧卢运凯,暗道:“这姓卢的倒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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